我在熱鬧的台北街頭看見他,吹黑管的盲人男子,帶著他的黑狗。
本來已經走過去了,但他的音樂吸引了我,於是我又回過頭,站在一段距離之外,默默聽他吹著有點哀傷的曲子。
狗兒靜靜趴在他的腳邊,一動也不動,黑得發亮,看起來被照顧得很好,但那個安靜的姿勢也有點哀傷。
很年輕的男子,面貌清秀,帶著孤寒的書卷氣,但他看不見,那是我所無法想像的世界。我試著感覺他的感覺,但我知道那太有限。我就這樣聆聽了他很久,然後拍下這張照片。
我走過去,在他前面的箱子放進了錢,蹲下身,輕撫狗兒的頭。好乖的狗,任我撫摸許久許久,還是安安靜靜,一動也不動。
也許是感覺到我的存在,但不明白我的意圖,男子有點不安地停止演奏,行人匆匆的流動的世界頃刻間似乎也靜止下來。
終於,我起身,輕輕對他說,謝謝你。
不知他聽見了沒有,我看不見那墨鏡後的表情。
其實我也不明白為什麼要感謝,也許是感謝這個世界就算再怎麼黑暗,也總有動人的音樂。
在我離開之後,身後又傳來黑管悠揚的曲調。
後記:我後來才知道,工作中的導盲犬是不能被餵食,也不能去撫摸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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